玖月旧日

长腿叔叔(谭赵小段子,严重OOC,私设)

  对于过去的事情,赵启平记得的不多。他五岁就来到了“幸福之家”,和这里的许多孩子一起等待新父母的到来。比起那些一出生就被送到这里的孩子,赵启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只是如果脑海中残存的不是男人的棍子,女人的眼泪和尖叫那就更好了。

  赵启平一直等到十二岁,领养人都没有出现,他们总是喜欢更小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机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不过虽然没有领养人,他却有一个资助人,这位神秘人从他七岁开始就为他提供了生活补助和学费。赵启平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但是这位神秘人却成了他孤单岁月的情感寄托。孤儿院的孩子很多,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走,久而久之这里的孩子约定俗成般的有了一个默契,那就是谁也不和谁做朋友,这样就不会难过也不会伤心,一个个的小身体里都装着千疮百孔的心。

  赵启平常常躲在房间里写日记,他把那位神秘的资助人当成了自己的倾诉对象,事无巨细的向他描述自己的生活,好像只有这样那些燃烧不尽的热情与生命力才能找得到一个出口,不至于将他吞噬干净。他知道这些东西只是写给自己一个人看的,那个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被别人这样惦念着。赵启平的成绩很好,他觉得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够报答那个人的办法了,他总是在一堆精力旺盛的少男少女打闹嬉笑的时候沉默的复习着功课,存在感低的只有在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候才会被人记起。白天他行走在各种各样的眼光中,晚上他向他的长腿叔叔讲述一朵云和一棵草的可爱。自从听过一个女孩在读书会上分享的一个故事,他就决定如此称呼那位神秘的资助者了。

  赵启平以为自己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和长腿叔叔见面了,直到有一天院长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被话筒和闪光灯包围的地方。赵启平对于这样的作秀方式由衷的表示厌恶,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是孤儿院打造出的一张品学兼优的金字招牌,他可以不喜欢,却没有力量抗拒。话筒和闪光灯对准的是个英俊的男人,闪烁的光影映出他侧脸的轮廓,有一种刀削斧凿般的凌厉。赵启平被院长推着上台,靠近那个男人。男人的身上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袋巾、领夹、袖口处处精细妥帖。赵启平一身旧校服窘迫的简直有点手足无措。男人好像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蹲下身体和他视线相齐。

  “紧张吗,别害怕。”男人向他微笑,英俊迫人的脸居然变得温柔无比。

  赵启平从他的手落到自己肩膀的时候就开始全身僵硬,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陌生人的体温。那只手的温度好像穿透了他的身体直击灵魂。灼热的几乎让他颤抖起来。那些嘈杂的人声,那些闪烁的灯光一下子都离他很远很远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站在一束巨大的追光灯下,明亮的那么不可思议。

  院长对赵启平这次木讷的表现特别不满意,回去的路上嘴里还在不停数落他。这些话一句都没有进入他的耳朵里,他现在满脑子只回响着那一句“他就是谭宗明,你的资助人。”赵启平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滚了又滚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像是一个最宝贝的愿望,仿佛只要说了出来就会烟消云散,于是只好把它好好的安放在心头,再加上一把厚重的锁,唯有如此,才能放心。

  赵启平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少年人最初的悸动里出现的是那张只见过一面的脸。

 

  赵启平上了大学之后就从孤儿院搬了出来,也不再接受长腿叔叔的资助。凭着打工以及赚取奖学金来保障自己的生活。这时的赵启平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不安羞怯自怨自艾,成为了许多个春闺中的梦里人。可是赵启平总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好像一面对感情问题,那些超高的情商智商就都成了零。其实不是赵启平不懂风情,只是这么多年来心头的宝贝一直被好好安放着,没有谁能够撼动。赵启平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追得上那个人越走越远的脚步,让自己有一天能够挺胸抬头站在那个人的面前表达感谢和思慕。

 

 

  赵启平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听着别人向他介绍自己。“谭总,这是赵启平赵医生,我们医院最年轻的骨科主任。”

  那个人仍旧像十几年前一样英挺,好像岁月在他的身上悄悄按下了静止符,还是记忆中的笑容,还是记忆里的声音,他向赵启平伸出手,“青年才俊,幸会。”

  赵启平快速擦了一下汗湿的手,轻轻的握上去。看,多么美好的初遇,如果地点不是谭宗明的婚礼那就更好了。

  教堂里的圣歌缓缓唱响,赵启平深深的注视着谭宗明。对我来说,你是填满我孤寂青春岁月的美好和希望。对你而言,我是初次见面要说幸会的平淡路人。在放开手的那一刻,赵启平听到自己心里响了一声,他知道,那把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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